楚香帅的苏蓉蓉

情之所契,如铃合欢。
幸而有你,此生不换。

【温蝶】庄生晓梦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红烛高照,映着墙壁上赤色的喜字更显欢庆热闹,多少磕碰磨难相加的浇灌,才有今日这如火的石榴花开在她裙摆上。庭前葳蕤自生光,她著一身大红霞帔,那盖头下,是她带了凤冠,上了出嫁妆容的新娘子模样。花轿是从孤雪千峰抬到还珠楼的,一路白雪飞舞,风尘仆仆,在冰天雪地的素装中,这一抹红,格外冷艳,犹如一场绮丽梦境,不似人间。但她来了,此时此刻就捧了大红的花团站在门外,等待着他的迎接。
  还珠楼上下一派俨然的大气红色,红毯,红烛,红灯笼,红喜字,红鸾帷帐。杀手们依然排成一列列在大殿上,不同的是,他们多了在等待中多了一份焦急紧张,虽说凤蝶姑娘待在还珠楼多年,每个人说不上了解至深,但是平日里也没少见她陪在楼主身边,端茶倒水,斗嘴找乐子,即便是新来的杀手,老前辈们也要叮嘱一句,多同凤蝶姑娘问好,万万不能将她等同于楼主的粗使丫头。一开始还有人疑惑,后来的后来,神蛊温皇化身任飘渺提着无双剑打跑了企图拐走凤蝶姑娘的东瀛小伙,并且对凤蝶姑娘说了一句“你值得更好的”之后,所有人,便心知肚明了——
  这位一袭紫色衣衫的蝶一样的姑娘,是楼主心尖儿上的人。
  当所有人都以为把话挑明了的温皇会与凤蝶愉快地牵手喜结连理时,他们却还如从前一样,一个懒散成病,终日卧榻,一个依旧活灵活现,将他照料的贴心舒适。一年年仍是等不到下文,杀手们自然就将此事慢慢忘却,但是见了凤蝶,也总是恭敬地称她一声“凤姑娘”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永远会以如此温水煮青蛙的状态延续下去时,温皇却宣布了二人共结连理的消息。
  来不及意外,还珠楼内炸开了锅,待在还珠楼多年的前辈杀手们甚至留下了欣慰的泪水 ,有生之年得见楼主迎娶凤姑娘,犹如朝闻道,夕死可矣。
  现在,所有人都在紧张,甚至连温皇也一样,饶他贯于掩饰情绪,云淡风轻,毕竟,当新郎官也是第一次啊。
  他定了定心神,暗自调整内息。抬起手臂想摇一摇羽扇,定睛一看时才记起,他手里攥着的是红绫,另一头的是他的蝴蝶。
  他伸出手去,将她从湿润着眼眶万分不舍的狼主手里接过她,她的指尖微凉,带了初冬的寒风,温皇与之十指紧扣,千雪便在这个空档儿退到了边上的杀手队伍中,作为娘家人,他本不应该跟着送亲队伍来,但他实在是不舍,不忍放任她一个人穿越风雪,迢迢而来,他要送,让她以苗疆郡主的尊贵身份,来到那人身旁,那个自诩为是凤蝶更好的归宿之人,他的好友,神蛊温皇。
  千雪还再想着以后要不要拿出老丈人的身份在气势上压倒温皇,那边的礼官就已经在喊“夫妻对拜”。
  吉时内,礼成。堂前一片喝彩祝福声。
  更深露重,人尽散去。就连醉倒不省人事,眼角含泪依依不舍的千雪也被苍狼王宫的下属搀扶了回去。作为伴娘的忆无心也早就悄悄退了出去,随黑白郎君一同回了正气山庄。
  外面终是没有一点喧闹声了。
  凤冠实在太重,顶了一天脖子酸痛难忍,她伸出手去想试着能不能在不掀开盖头的情况下取下来。红烛微颤,似有风而至,她伸手低头时看到了盖头可见范围内另一袭红袍。
“凤姑娘。”
  虽说倾盖如故。但他也想看看她今时不同往日的另一番模样。
  他轻攥了她的手放回膝盖上,转身拿起桌上的镶嵌着点点金星的如意喜秤,慢慢挑起她红盖头的一角。
  那是经得起细细端详的美。鎏金凤冠熠熠生辉,乌发如墨泼洒垂至腰迹,远山眉,含情目,红色烛光中别是万千风情。
  她的美,这份独属于他的美。
“任飘渺~”她念了他的名字。
  他拿着秤杆的手一顿,继而俯身与她对视,她惊于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沉重的凤冠带着她顺势后仰,温皇伸出手臂想要拦住她,却同她一起重重地摔进了柔软的床榻上。
  她索性就枕了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侧,平躺着,直视着上方帷幔。红纱帐,暖熏香;良宵短,日月长。
  “先生~”她又换了称呼。那还是旧时,她对她毕恭毕敬甚至带着畏惧的年纪。
    而现在。
  “毫无诚意~”温皇任由她枕着手臂,半眯着眼同她争辩。
   “温皇?”她仿佛忘记了头上凤冠带来的疲劳感,跟他拌嘴斗气的那股倔强劲儿又上来了。
   “大不敬~”他懒得一动不动。
   “那,主人?”她仍是盯着帷幔看。
   “我的好凤蝶~这句主人,太不真心。”他合了眼,随意地说,算是回应他认为的她的不真心。
  “你又阴阳怪气~”她抬了抬头又重重地摔到他胳膊上,算是对他回应的不满。
  “耶,我的凤蝶郡主~温皇一向以诚待人~”
   他倏然侧身,将她揽入怀中。
   她轻声笑,指尖抚过他的眉目。
“你也是尘世众人。”她或许看透了他的私心。
“吾从未说自己是超然物外的神仙~”否则哪里有他青山戏红尘一说呢?
  “那我们,这样好么?”她伸出手臂攀上他的肩,眼里盛满困惑。
   “你觉得呢?凤蝶?”他捏了她的下巴,与她对视。
   良久无回应, 红烛燃尽,黑暗吞噬了一切。
   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如同往日一样,闲看落花,春水煮茶。后来,甚至还有围绕在膝下逐闹嬉戏的小娃儿,他们一如普通世人那般,过着浓浓烟火气息的日子。
   现世安稳,美好到无可挑剔。某天他们会以不惊动旁人的方式一同离去,神蛊峰的蝴蝶谷内,一块石碑,一座新坟,守护着两个人的长眠,静默无言。年岁荒芜后,萋萋芳草爬满旧坟,再也无人来祭奠,他们的骨与魂便彻底化为神蛊峰山涧那潺潺流水,暮霭烟岚。痴缠长伴,直至消散,到下一世人间。
  他们仍有记忆未消散,如揭开谜语答案。
  那年成亲日,她窝在他怀里问他关于当下关于以后。她说,这样好么?我们就这样好么?他没有回答还是把问题抛给她,被黑暗裹挟的叹息中有她低语微吟——
“好与不好,都似,大梦一场。”
  一生喜乐,一世安好。无万千惊心动魄波澜,此生应是再无遗憾,如佛前许给彼此的愿,功德圆满。
  那么,梦醒人去,不必悲喜。
  阳光细细碎碎的洒在曲折回廊、雕花窗棂,她于圆满梦尽处悠悠醒来,睁开眼,窗外是明净的天。
  醒来得晚了些,错过了给他泡第一壶茶的时间。
  他站在大殿上背对着她,闭了眼,思索回味着什么。
“主人,为何不叫醒我?”她捧着茶盘放在远处案几上。
“吾的蝴蝶难得做个美梦,吾怎忍心打扰。他笑。
  煞有介事。
“那,主人昨晚睡得可好?”
“一梦黄粱。”
该是你梦我,还是我入你梦。还是说,情至深,本为大梦一场?
  也或许那真的存在,平行于这个时空,他们另一番相伴的姿态。
  她替他斟上茶水,听着还珠楼探子来报。
“一切如常。”
是啊,一切如常,这样也很好。她早就习惯了他的不安分。
“再探,同样的地方重复的查探,直到有异状为止。”
“你在苗疆附近搜索什么?”她不禁又想起当年的伏羲深渊之变故。
“对故人的一点回应而已。”
“嗯?那我猜猜看,是与赤羽先生有关?”
“凤蝶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他摇着扇子,一副宠溺语气。
对他变相的奉承她不屑一顾。
“哼,到底查什么?”
“查时机是否到了。”
“什么时机?”
“到了自然便知。”
“装神弄鬼~”
知道问不出什么,她索性也放弃了,只要他懂得惜人惜命,即便不能如梦里那般快活,也要守得住当下洒脱。
  希望他能懂得。
  她带了被自家主人连哄带骗留下来的狂人去见忆无心,她觉得他应该能理解忆无心对南宫恨的情意,所以她也毫不犹豫的加入到了温皇的招摇撞骗中。她是有些歆羡的,但更多的是祝福。
因为,在他们身上她看到了另一种两情相悦的模样。
她站在庭院许久,一回头却撞上白羽蓝衫。
“主人?”
温皇看了一眼屋内,黑白郎君与小丫头还在争辩着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甜。
“走吧,凤蝶大人~”他伸出手去牵她。
“好……”她微笑,任由他领着。
  好与不好, 一切,皆是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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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天亮要去参加婚礼。
所以开篇才是一番热闹喜庆,对剧中的他们来说是永远不会有的场面。
我仍旧存了私心,想给他们一个世俗定义的圆满。
我知道,他们不会以这种方式相伴,却也依然以另一种更加稳固的方式在一起。
情深不寿,何必奢求。
时至今日,还能有温蝶同框,对编剧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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