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蝶】无题的当下
无可厚非。
他知道,这是他纵容的。
他再也拿不出当年天允山上一掌拍向她的决绝气势。有的只剩重新抱起她时内心朦朦胧胧的不舍。就是这不舍,逼得他一再退让。
内心早已汹涌澎湃到波澜万丈,表面还得故作云淡风轻。
虚伪,这虚伪的自己。
她交叠了双手立在他身边,眼睛盯着他的沙盘。视线仿佛能漂洋过海,投映到她牵挂的人身上。
连同思绪,还有那一颗心。她的世界怕是没了他的位置了罢。
哼,就知道如此。
自从他告诉了凤蝶沙盘的玄机后,这沙盘就快被她看穿了。
好在,没人比他懂蛊,何况是他亲自培育的。在她面前,他所剩的竟只有这一点骄傲了。
“主人,怎样了。”
圆月悬在她身后的夜空,皎洁的月光从她身上流下,顺着她因风而动的发梢和衣角倾泻,如枝头花香四溢,溢满人间。
浸润在月光里的他的蝴蝶,别样静美。
可她的眼睛,在为另一个人闪烁着局促不安。
一想到这,温皇就不愿与她对视了。
“赤羽信之介下得一手好棋。”
“你的表情不像是松了一口气。”她是最懂他的。
“是嫉妒他有这样表现的机会?”对智者来说这样的机会简直太让人兴奋了。何况她身边坐着的还是个举世无双的上智之人。
她才不信这个人真的会贯于风景,甘于寂寞。
可惜中原、苗疆进入了和平年代,没有一个局供他游戏其中了,她在心内替他啧啧惋惜着。
“还未占得优势。”似是洞悉一切。
“所以是担心他了?”凤蝶眉头一皱。
“唉、”他难得离开躺椅站起来,踱步摇扇。
“少了一个敌手,我也会感觉寂寞。”这句话真真是他的肺腑之言。
“难得主人竟会关心赤羽先生。这不是主人的作……”
有时候大脑的运行速度,是快如闪电的。就像凤蝶现在,嘴里的话还未说完,大脑就已经派出最好侦查员抽丝剥茧,利落的将真相呈在她面前。
她的口与脑,步调不在一个频率上。
但她停住了。
因为明白了。
被神蛊温皇看做是毕生难寻的敌手,这样的智者又岂会轻易落败。况且他前天才刚刚表明,东瀛,他是不会去的,赤羽若是过不了这关,也不配做他的敌手。
宿敌,彼此相知。他知道赤羽没有危险。他也没必要为笃定的事情担心,这不是他的作风。
那这一脸忧愁的模样又是为哪般?
想他以蛊为介,窥得东瀛局势。赤羽安全代表西剑流得以喘息,西剑流暂时无碍定是有人援手,而这个援手的人会有危险,温皇对此了如指掌,这个人只能是——剑无极。
温皇是万万不会为剑无极担心的。
电光火石间,思绪快如离弦的箭,她几乎是大声喊了出来。
“你……”
“是在替我担心!”
她甚至连“主人”这两个字都忘了称呼。
你是在替我担心。
温皇琢磨着这几个字,反复推敲。
他想,是不是她终于洞悉了他的心意,知道他而今为何贯于风景,甘于寂寞,他明明是那样不安分的人,就算安稳盛世,也能翻搅出乌烟瘴气。
她是不是终于知道,他的苦心孤诣,他一再退让的原因。
温皇内心隐隐生出了一丝喜悦,那种苦尽甘来的,涅槃重生的宽慰感。
接下来,他要做出一副语重心长,我不怪你的模样。
而凤蝶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他还未做出的表情。
“剑无极有危险了……”
月亮好像被云遮住了,清辉递减。她的身子像是嵌入无边黑夜,越嵌越深,越来越远,像是被夜空慢慢吸进去。
原来,是他离她远了些。
他的手指骨节泛白,力气大到下一秒就会捏断了扇柄。他感觉浑身都在颤抖,马上就压抑不住任飘渺的剑意了。
“今夜,是他此生以来最危险的一夜!”
他背对着她,摇着扇子,咬牙切齿。故意骇人听闻,危言耸听。
我倒看你还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破罐子破摔了。
“后悔没去东瀛吧?”我就不该留你在此。在此看你的黯然神伤。
听不到她的回应。
如果温皇回头的话就发现她的蝴蝶在笑,不出声的狡黠。
“吾,毫不担心。”她向前走了,缩短了二人间的距离。
温皇挑眉,不动声色等待着她的下文。
“因为他会主人的飘渺剑法。”
……
他竟然无法反驳。
“你为何生气。”
“吾没有。”
“因为剑无极。”
“哼~他没那个分量。”
月光洒下来,她被重新放回到他身边,她缠过他的手臂,与之十指交扣,她的掌心贴上他掌中的薄茧。
地上一双影子揉成一团。莫名的阴霾散了。
凤蝶啊……他在心里叹息,永远不放心的那种。
“吾哪里都不会去。”她似是听到了他的疑问。
因为——
舍不得的未来,就是此时此刻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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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如题目一般。快把握不住温蝶的方向了。
这个姑娘的设定太单薄。她这半生所有的故事都来自于身边这个爱作死的男人。
我想不到他们没有彼此的以后,那该是何等凄怆。
看到那句:『你是在为我担心』时内心是雀跃的,然而下一句又狠狠抽了我一个大嘴巴。
如果编剧考虑要给凤蝶一个独立的未来,那么就让她彻彻底底离开神蛊温皇。
总好过现在,那尖锐细密的痛,蔓延在他无奈的叹息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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